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探訪民工子女的集裝箱房屋教室(1)
2013年3月8日
“民工子弟愛心會”是一座由十幾只二手集裝箱改建而成的社區(qū)，在諸如北京這樣特大城市的邊緣，在外來民工聚居的區(qū)域，集裝箱房屋社區(qū)為那些在路邊玩垃圾、橫穿馬路，或是在路邊寫作業(yè)的孩子提供了一個免費的活動中心，讓孩子們在三點半放學后，七八點父母回家前，有人照看他們、輔導功課，教授一些知識。這個由美國人何樂發(fā)起的愛心會，目前已在北京和上海建立了6處集裝箱房屋中心，來自全球的志愿者通過網(wǎng)絡招募來到這里，教這些打工子女英語或計算機。何樂認為，他們的辦法是對傳統(tǒng)教育的補充，是對農(nóng)民工子弟學校的一種另類支持，“我們選擇和我們的服務人群在一起，他們搬遷，我們也搬遷。”
熱氣騰騰的包子、油煙滾滾的米粉攤、席地擺出的菜場，各式各樣販賣物品的小車被推了出來，看起來，一個晚市就要開始了。這里是城市邊緣的一片人口聚集區(qū)，熱絡、吵鬧，顯得亂糟糟的。晚上6點鐘，開往市區(qū)的最后一班公交車快結束了，城里人急急忙忙地趕回城。一群孩子奔過來，很快隱沒在一個個忙碌的攤頭里，或是更遠處那些灰黑色的低矮建筑群里，他們的家。
在一個特大如北京的城市邊緣，有很多這樣的人口聚居區(qū)，這里是北京朝陽區(qū)黑橋鎮(zhèn)，距離798藝術中心2公里，“民工子弟愛心會”（CMC）的黑橋社區(qū)中心就設在這里。
它位于黑橋村的中心位置，由十幾個二手集裝箱改建而成的，表面被刷成了五顏六色，用顏色區(qū)分不同的功能區(qū)域。CMC創(chuàng)始人何樂這樣解釋：“一旦城市規(guī)劃需要拆遷的話，我們只需要跟隨拆遷戶把集裝箱房屋運走就可以了。”
何樂（Jonathan Hursh）是個美國人，也是個中國通，他2003年來到北京語言大學學習中文，之后一直定居在北京。他說一口流利的中文，也很了解在社會中做成一件事所需要的堅持與變通。關于何樂，每個CMC員工都會給你講述那個神奇的故事：2006年，何樂在北京讀書時，偶然路過一個叫做大望京的地方，看到繁忙的馬路旁邊農(nóng)民工孩子們在玩垃圾、穿越馬路，有的在路邊寫作業(yè)。他覺得這些孩子需要得到幫助，讓孩子們下午3點半放學后，七八點父母回家前，有人照看他們，幫助他們輔導功課，還能教授一些知識。
于是，在2006年初，CMC成立了。最初的項目正是“課后輔導項目”，為了讓這些寫作業(yè)的孩子有地方待，有暖氣吹，CMC決定建立社區(qū)中心，以這種方式來開展各種活動。目前它們已在北京和上海建有6個CMC社區(qū)中心，尼泊爾和孟加拉的社區(qū)中心在建設中，CMC在倫敦、美國、中國香港都設立了代表處，負責籌款事宜。
最初的那一個社區(qū)中心就設立在大望京，但在2009年因為城市建設遭到強制拆除，盡管房子是租的，但投入的改造裝修資金等都化為了泡影。
于是，在籌建黑橋中心時，何樂便提出了用集裝箱房屋來代替?zhèn)鹘y(tǒng)的房子，這樣即使“我們的服務群體搬遷了，我們也能跟著搬遷”。
后來，北京突然宣布關停24所民工子弟學校，一個曾經(jīng)被CMC用作活動場地的學校“紅星小學”也被推土機推倒。對于這樣的新聞，何樂一點也不驚訝，他說，政府是真心想解決北京民工子弟受教育問題的，只是做得不完美。“為什么這么多年了他們（農(nóng)民工）還在北京呢？那是因為我們希想讓他們留下來，我們需要他們留下來；如果農(nóng)民工都走了，北京就會陷入停頓。”他對《華爾街日報》說。
在CMC的官方微博上，對于這次學校關閉潮，并沒有過多情緒化的議論，他們轉了一個Mark Bezos（美國一位著名志愿消防員）的TED演講，并引用了他的話：“不是每天都有機會去救人于水火之中，但是每天都有人需要幫助。如果你有能力去幫助別人，有能力去給予，不要等待，現(xiàn)在就去給。”
集裝箱房屋堆砌的夢
記者在7月的一個下午來到CMC的黑橋社區(qū)中心，剛好趕上他們暑期項目的第一天。一群孩子在籃球教練的帶領下頂著烈日打籃球。20多個標準集裝箱集中擺放在2700平方米的場地中央，包含四間教室、一間計算機房、一個圖書館以及一個大型的戶外運動場。
CMC澳大利亞籍華人經(jīng)理Yin Chia告訴我，集裝箱房屋的點子是何樂很久以前就想到的，具體的設計方是國際公益建筑設計機構Architecture for Humanity，摩根大通、英聯(lián)及德意志銀行共同提供資金援助。
在偌大的廠房里，工人將每個集裝箱的六個面肢解開，在鐵皮壁上搭好木頭架子，塞入保溫材料，布好線路，留好插孔。在邊緣做好密封條后，再蒙上一層內壁，該鋪地板的鋪好地板，該裝門窗的裝門窗，最后刷上一層彩色的油漆，送到北京黑橋。
當我們走進其中一間教室時，發(fā)現(xiàn)和圖紙還是頗有出入的：教室里只有幾盞日光燈，墻壁是光禿禿的，小孩子們坐在簡陋的桌椅旁邊吵吵鬧鬧下棋，空調很足，不怎么冷。圖紙上的射燈、壁掛式儲物柜、掛書包的鉤子、另一面墻上造型奇特的展示臺、富有設計感的彩色桌椅，這些都沒能實現(xiàn)。
“我們裝修的標準還是以簡單實用為主，其實還是挺簡陋的，”黑橋社區(qū)中心經(jīng)理陳述在辦公室對記者說：“這個天花板，有時候下雨還會漏水，空調在夏天也不太起作用。”辦公室就在孩子們的教室旁邊，朝西的一面裝了一塊透明的大玻璃，太陽能夠直射進來。
集裝箱房屋搬來組裝的那一天，周圍的好多民工和孩子們都來幫忙。今天6月1日，孩子們在集裝箱房屋里過了第一個兒童節(jié)。
“社區(qū)中心最根本的要求就是你要和你的受益人在一起，持續(xù)是最根本。”申雅靜對記者說。她是最早加入CMC的一位成員，現(xiàn)在負責這個模式推廣，正在編寫正式的中心運營手冊。
她說，建一個社區(qū)中心，并不是隨便就能建，在選址上就有諸多要求。首先要確定有服務人群，不按戶計算，CMC規(guī)定如果一個城郊農(nóng)民工聚居區(qū)周圍有3-4所學校，每所學校的人數(shù)在400-700人之間，我們就會考慮建一個社區(qū)中心。對于場地的要求是一定要大，必須配備運動場所，且交通要相對比較方便，譬如在中心周圍必須要有一個步行15分鐘即可到達的公交車站。
“建成的每個中心租用的房屋都不一樣，有的是由廢棄的廠房改造的loft，有的是當?shù)鼐用裉峁┑姆课?，有的干脆就設立在空曠的菜市場里。租下房屋后，我們會對房屋進行必要的改造，如供暖設施，照明設施，窗戶地板，購置孩子們的文具、體育用品等。”申雅靜說。
“硬件都是次要的，和孩子們相處才是最重要的。”申雅靜說。
CMC開設了許多服務項目，和學校的學期同步，比如“課后輔導項目、超級星期六項目、歡暢周末項目、營會項目”等，給課后輔導、棒球冬令營、英語夏令營等，還有不少是針對家長的教育心理學課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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